阿花

废话连篇,坑品极差

一对天然


本屑倾情奉上近八千字的废话

重度OOC预警

私设如山

第一人称

祝食用开心



1.

我最近在某个军事基地旁开了家咖啡厅,管理权丢给别人,我则在兴致上头时为客人泡咖啡做餐点,其余时间就呆在这里抱着猫看书打发时间。

出于地址的原因咖啡厅经常会看见军官,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需要担心有不怕死的来闹事。


就在刚刚两名着装特殊的军官坐在了我旁边。他们的相貌很出众,其程度到了平时店里私下脾气有点暴躁的服务员小姐在听到“酱油拿铁”这样诡异的要求后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而不是立即拒绝他。漂亮的人总是让人难以拒绝。


服务生小姐为难地看我一眼,我合上手里的书她轻轻颔首。

起身朝那位点酱油拿铁的客人微微弯腰,我朝他询问:“请问酱油和拿铁比例如何?一九分可以吗?”

不知为什么另一位客人听了我的话后原本就不开心的脸上转为更糟糕的表情。

“你不用管这家伙,随便给他一杯什么都可以。”白发的客人一脸不爽打断棕发客人的话。


“没关系,不论客人有何要求都应尽力满足。请问一九分可以吗?或者需要调整?”

“可以。”他看起来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喝加酱油的咖啡,面不改色,看向我的眼神从容镇定。

“好的,请稍等。”


调制这样的咖啡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去找后厨要瓶酱油,看着瓶中棕褐色的液体我陷入思考。

“为什么要拿瓶酱油过来?”咖啡师先生疑惑地问我。

“有客人想喝加酱油的拿铁。”

“你答应了?”他一脸复杂,惊讶中夹着微妙的惊恐。

“答应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在想。”我晃了晃玻璃瓶,“你说酱油是在加牛奶的时候放还是之后放比较好?”

“…这种事情随便吧。”

“不可以随便。”

“那就之后放,酱油只是调味吧。那位客人的口味真奇怪。”

“好。”

……

“你怎么还做两杯?”

“我也想试试。”我老实回答。

咖啡师先生无语凝噎,倒了一杯柠檬水放到我手里的托盘上,说是以防万一。

“谢谢。”


把其中一杯给那位客人后我就将剩下的端回自己座位。身边的白发客人自从我重新回来后呈现出了嫌弃的状态,似乎不只是针对棕发先生还针对我。

“铁肠先生,你怎么还不去死?”他幽幽开口,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东西在破坏我宝贵的嗅觉。”

他口中的铁肠先生呵一声似乎是嘲笑他。


我闻言端起杯子靠近鼻尖,奇妙的咸味混着咖啡香气直冲天灵盖。

…有点奇怪。

啜一口。还可以忍受,不过没有继续的欲望,换成柠檬水一点点喝着,我看向那位铁肠先生,他仍然面不改色。


“好喝吗?”

他唔一声,说还行。

“那就好。”


手边的收音机不小心被按开,音响里传出腔调官方平直的女声。

“根据最新消息,恐怖组织’flower’数名成员潜入我市请各位市民谨慎出行,不要…”

啪嗒,声音戛然而止我对身边的两位说抱歉。


“没关系,出行小心。”铁肠先生说出同样的话,他说什么话都很认真,一点儿敷衍的意思都没有。

“好的。”




2.

在那位名为末广铁肠的先生第三次点酱油拿铁时,我问他为什么。

“因为相同颜色的东西要一起吃。”

“那为什么不直接喝咖啡而要放酱油?”

“需要调味剂。”他理所应当地回答。

“原来如此,那要不要试试看黑椒汁或者蚝油?”我向他提议。

铁肠先生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考虑一秒后回答好。


于是今天放了黑椒汁。

制作时服务生小姐靠在吧台边喋喋不休地问我是不是认真的、是不是想戏弄铁肠先生之类的。

“我为什么要戏弄他?”

小姐瞬间莫名闭上嘴,抽了抽嘴角说您开心就好。


“怎么样?”

“还不错。”铁肠先生点点头,翘起的头发也随之晃动。

“那就好。”


店里养的猫叫团子,是只不太胖的橘猫。团子很喜欢铁肠先生,它小步踱到他腿边蹭了蹭然后轻巧地窜到铁肠先生的膝头躺下。

尽管有过先前的经验他摸团子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像是在碰什么易碎品。铁肠先生似乎不太擅长对付这类软乎乎的小东西,还记得团子初次爬上铁肠先生的身上时他浑身紧绷眼神里带着细微的茫然无措,还被一旁的条野先生嘲笑。

“太脆弱了,像是轻轻一捏就会坏掉。”他略带苦恼地轻声说。话虽如此铁肠先生还是任团子呆在他的腿上酣睡,用困惑好奇兼具的眼神观察着这个可爱的生物。

那次团子睡了五个小时,铁肠先生就除手外保持团子爬上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五个小时。期间尽管我数次劝说他也不甚在意,告诉我这样对他来说很轻松,我劝说无果告诉他以后来喝咖啡吃点心一定免单。


“团子把您当成休息的地方了。”我轻声说。

它柔软的耳朵扑了扑,眯着眼在铁肠先生的腿上打了个滚看起来又要睡过去。我伸过手想把这孩子抱回来,省的让铁肠先生又好几个小时动弹不得,铁肠先生却拦住我的手微微摇头。

“没关系,今天休息。”

我愣一瞬,旋即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或者需要看书,毕竟这样枯坐也很无趣。


送上的布丁吃到一半团子就醒了,它双眼迷蒙舔舔自己粉嫩的肉垫,鼻子缩了缩,一下将前腿扒上餐桌对着布丁罐子拱。铁肠先生见状就舀了勺布丁往它嘴里送,被我拦住。

“为什么不给它吃?”铁肠先生把勺子举高困惑地问我,团子两只爪子扑哧扑哧的往上凑小声喵喵叫着。

“布丁中含有牛奶,猫乳糖不耐吃了可能会死。”

铁肠先生听后马上轻轻按住团子的头把布丁塞进了自己嘴里,末了抱起团子认真地说这个你不能吃。团子见状蔫巴巴地叫唤,铁肠先生又坚定地重复不可以。团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挣扎着从他手里滑出去而后跳进我怀里缩成一团。


“它生气了吗?”铁肠先生的声音里有几分纠结。

“可能生气了,不过团子脾气很好一会儿就不气了。”我低头安抚怀里的小家伙。

“不过它果然喜欢布丁。”他笃定道。

“为什么这样觉得?”

“因为团子是橘黄色的,布丁也是橘黄色的。”

“所以?”

“所以它会喜欢和自己颜色相同的食物。”

“是这么回事么…那我下次买橘黄色的猫粮试试看。”




3.

原来我和铁肠先生住的很近,在同一栋楼里,是上下邻居。

这一点是在采购回家的路上发现的。当时已临近深夜,街道空旷只有路灯亮着点微弱的暖光,我拎着两个装的满满当当的最大号购物袋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后遇见了铁肠先生。

他看见我也有点惊讶,跟我打了声招呼要我赶快回家。

我告诉他我就是在回家的路上,然后他思考了一秒不到说要送我回家,最近恐怖组织在城市里活跃我这样单独回家很危险。拒绝的话在撞上他平和坚定的眼神后被堵在喉咙里,我点头答应了。他又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提东西,我说不用了,这次他到没有多说什么。


铁肠先生话不多,但和他走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尴尬,只觉得气氛刚刚好。

他真的非常漂亮,有的是那种能够模糊性别的美。睫毛浓密而纤长眼角略微上挑,右眼下方三枚花瓣状的图案更显妖异,可眼神纯净甚至懵懂。鼻子和唇也生得很好看,整张脸都透出一股子艳丽,却因为身上刚直不阿的气质而不显女气。


他见我这样看他,头上缓缓冒充问号。

“您非常美丽。”我老实回答。

“唔,”他认真看着我,“你也很漂亮。”


直至在居住的楼前站定,铁肠先生突然后开口:“我也住这里。”

“那真巧。”我点点头,“您住几楼呢?”

“六楼。你呢?”

“五楼。”

铁肠先生站在电梯里看我离开,临走前对我说如果有麻烦随时可以上去找他。




4.

今天在街角喂猫时遇见了铁肠先生,天下了点小雨,他撑着伞替我挡雨问我在做什么,我把手里的猫粮提起来给他看。


破纸箱子里是三只刚出生的小奶猫,看起来很是孱弱,新生的白色皮毛上沾满泥浆,见到我就可怜兮兮地喵喵小心舔着我手中的猫粮。

等几只小猫吃得差不多我就抱起纸箱打算去两条街外的宠物医院,铁肠先生仍然没有走,他把伞倾斜到我上方的空间中,自己半个肩膀露在风雨里。


雨骤然下大了,我跟他说不用管我,不要淋着自己。

“你和猫都不可以淋雨,我没关系的不会生病。”

他见我犹豫又补一句:“保护弱小是我的职责。”

我自觉说服不了他就随他去,等会儿请他吃饭作为谢礼好了。


“你要去哪里?”意识到我们并不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后铁肠先生问我。

“宠物医院。”

“你要收养它们吗?”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我怀里脆弱的生命。

“不,检查完成就把它们送到宠物收留中心。”

想了想我补充道:“如果把它们带回家的话团子会吃醋的,我不是什么圣人也做不到一视同仁,所以如果遇到这样的状况我一定会偏心于自己喜欢的。”

“这样就好了,你很善良。”铁肠先生侧过头认真地注视我,伞外雨细细密密地下织出朦胧雨雾,这片模糊中唯有他的眼睛带着实实在在的温度。

善良吗......

“我倒是觉得您才是真正的善人。”我温吞道。


陪我忙前忙后奔走一天,铁肠先生一身衣服都湿透了,我原本想要今天请他吃顿饭见此就作罢,跟他说下次见面请吃饭。


等待回家简单洗漱完开始煮饭时天就黑了。拿起刀打算切蘑菇煮汤,迟疑片刻我还是打通了铁肠先生的电话。

“请问您想喝汤吗?我正在煮蘑菇汤如果您想要的话我一会儿送一份上来。”

电话那头的铁肠先生说好。我又问他要不要吃牛扒,他问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回答不麻烦他就说谢谢。

“哪里,您帮了我很多。”我垂眼搅动逐渐浓稠的蘑菇奶油汤,腾腾的热气温暖了冰凉的皮肤。

“这是我应该的。”


乘坐电梯上楼,一走进还未按下门铃门就打开了,铁肠先生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玄关处问我要不要进去坐坐,我摆摆手把东西递到他手里就打算离开,他也没挽留,就用刚洗完澡雾气朦胧的眼睛目送我走进电梯。


下楼后不久,汤刚喝几口手机屏幕就倏然亮起来,上面弹出一个小小的对话框,写着:食物很好吃,非常感谢。




5.

“铁肠先生你是不是喜欢她?”条野先生在我将咖啡放在桌上的时候突然笑眯眯地发难。

“喜欢是什么?”铁肠先生迟钝地收回看团子的视线问他。

“为什么您会这么觉得?”稳稳放下杯子推向他,我感到了困惑。

条野先生面色不虞啧一下,耳坠随着他转向我的动作晃动:“铁肠先生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是这幅蠢样。”

“我并不觉得自己蠢。”我严肃声明。

铁肠先生认同地点头,说:“我也是。”

条野先生又咋了声舌,脸更黑了。


这位先生莫名其妙不开心了好一会儿,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才重新开口。

“喂?”

“安排到我们这边是么,早该这么做了。”

“好的,我会转告铁肠先生。”


条野先生深呼一口气叩响桌面示意撸猫的铁肠先生回神,铁肠先生抬眼无辜的看着他,然后条野先生又崩溃地单手捂脸,抱怨自己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被安排和铁肠先生一起执行任务。

“那个恐怖组织里的干部被杀了。”条野先生重新镇定下来,“现在上面发布任务要我们端掉那个组织并找出犯人。”

“现在回去开会。”

铁肠先生点头,最后摸一把团子然后递到我手里叮嘱我一切小心。

我说会的,趁团子尚且懵懂时举起它的一只爪子朝他们离去的方向挥了挥。




6.

“根据官方报道,目前恐怖组织’flower’发现两名主要干部死亡,均为一刀毙命,目前犯人仍未被抓捕,请广大市民谨慎出行,如有…”

电视中如此播报,我抓起手边的遥控器关掉电视准备回房睡觉。


哒哒,哒哒,哒哒

房间的玻璃窗被人有规律地敲击,可我这是五楼。

我心生警惕,走回厨房取出最长的那把寿司刀回到房间。

哒哒,哒哒,哒哒

声音仍响着,在安静的夜里突兀且诡异,透过窗帘可以模糊地看见一个人影。我步伐迟疑一瞬,如果是个人的话我这样算不算是持刀行凶?毕竟对方还没有闯进来对我进行攻击。如果真的造成伤害我会不会被抓走?我可暂时不能被抓去蹲监狱。


于是我对外面喊:“请问是哪位?”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居然是铁肠先生,我松了口气上前一手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另一手松了松又重新攥紧手中的刀。

“您吓到我了。”我朝他陈述这个事实。

他愣一下,跟我说抱歉。

“我要去执行任务了,之前条野说犯人有可能在这附近活动你小心一点。”

“如果有危险就打我电话。”他叮嘱我,然后转身一跃直接从五楼跳下去,我看着他安全落地朝我挥挥手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床上,团子已经在窝在枕边等我了。它用头蹭蹭我的手臂,我抬手一下下轻抚它的背部,陷入沉思:“团子,铁肠先生真的好强啊。”




7.

应该是由于事务繁忙,我最近只见过一次铁肠先生。

当时临近打烊,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然后一名经常光顾店里的客人叫住了我,说是有什么话想要单独跟我说。


于是我就跟着那位先生走到了路边的小巷里。

“请问您找我有事什么事情?”

对方看起来很紧张,我等待他冷静下来。

“小姐,我喜欢你!”这位先生大声吼出,“请和我交往!”


我歪歪头正想开口,对方就双眼鼓出倏然倒下,露出身后铁肠先生的身影。

”没事吧?“铁肠先生甩去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走上前担忧地问我。

我眨眨眼回答没事。

“你应该小心些。”铁肠先生在确定我没事后就蹲下查看那个男人,“他是个人口贩子,专门以恋爱为由欺骗女性与他进行性行为,然后趁机用药迷倒女性并将其贩卖。”

“差一点你就要受伤了。”铁肠先生喃喃。

“绝对不可以。”


“铁肠先生不是在追查恐怖组织吗,为什么…?”

“因为这个傻子一看到那个人渣的照片就往你这里冲。”条野先生没好气的声音远远传来,“可以走了吗,铁肠先生。”

然而对方意外地摇头:“我把小姐送回家,你把犯人送回去。”

条野先生不耐烦地皱紧眉头,语气冰凉:“铁肠先生你给我小心点。”

铁肠先生轻轻颔首,然后把我带出小巷。


我们并肩走在街上。耀眼的橘红色扬扬洒洒铺遍每一个角落,入目尽是温暖明亮的颜色,带的人似乎身心都暖和起来。人群在我们身侧往来喧闹,我们的声音传入彼此的耳中,又淹没在人海里。

“呐铁肠先生,你是怎么看待杀人偿命的?”

他沉吟片刻,回应速度比我预料的快些:“从情理上来说是可以理解的,我无法评判对错。”

“那你可以接受吗?”

铁肠先生说可以,但最好还是交给司法机关处理。

“这样。”我敛下眼底的情绪抬头看他指向前面的铺子,“铁肠先生吃铜锣烧吗?”

“吃。”



8.

“昨夜,恐怖组织’flower’中再次出现伤亡。目前已有三人死亡,一人受伤,而这一人为该组织的最后一名骨干成员。近两年该组织核心成员数量不断消减,根据推测这些成员均被同一人杀害。”

咖啡厅的电视被调至新闻台,女声一如既往地用毫无起伏的声音播报着关于城市安全的事件。


“三番五次地被人抢先可真是让人恼火。”

“说起来那个杀人犯的左手受伤了。”条野先生不急不慢端起咖啡呷一口,笑容意味不明,“小姐的左手也受伤了啊。”

“昨天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手了。”我平静回答他。

“是吗,用刀确实要多加注意,要不然很容易划伤自己啊。”

“另外,据说动物对于危险比人类敏感得多,小姐能解释一下那只猫为什么离你这么远么?”


我看一眼缩在角落里不敢靠近的团子,坦诚道:“因为我坐在条野先生身边,而您吓到它了,您现在的表情就像个恶鬼。”

铁肠先生颇为认同地点头,还要条野先生别吓我。

“这家伙可是嫌疑人啊铁肠先生。”他颇不痛快地反驳。

“您不能因为这种随意的理由怀疑我。”

……


数次试探无果后条野先生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说:“虽然很讨人厌,不过你咖啡煮得不错希望以后还能喝到。”

“承您吉言。”尽管知道他不会出问题,我还是起身替他推开玻璃门。

铁肠先生到后面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临走前看了我一眼,明明是很平常的一眼,我却觉得心被堵住,嘴唇开阖最后只吐出“欢迎下次光临”这样的话。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不过这几年我的睡眠一直都不好,失眠是常事,只是这次的失眠不同于往日,不断在脑海中回放不仅是旧日血腥屠杀的场面,还有铁肠先生那双含着不明情绪的眼睛。

团子轻咬我的衣角试图把我往卧室扯想让我回房睡觉,我没有由来地感到一阵烦躁,抱起它敷衍地摸两下,它还是不甘心地小声叫唤。

“别吵了。”我拍拍它的脑袋,重复一遍,“别吵了。”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得我眼睛发涩,我把灯关了枯坐在客厅里,时间过得慢很长,我努力整理纷乱的思绪企图让自己安定下来。

直至天明,看着缓缓升起的暖色球体我的手指下意识动弹一下,终于作出了决定。我伸手去摸索茶几上的手机,手机在触碰到屏幕的瞬间亮起来,六点十三分,上面古板的字体显示出时间。

太早了,再等等。


六点十八

六点二十

六点二十一

……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少次,等到八点三十一分,我带着自己难以发觉的颤抖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刚开口喑哑的声音就吓到了自己,我清清嗓子抑制住虚弱,“是我,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我告诉铁肠先生我暂时要出趟远门,很快就回来,想要拜托他照顾团子。意外地铁肠先生没有马上答应,他问我是要去那里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他固执地问着,话多得不像是他。

我心知逃避不了,就现场胡编一套说辞然后把票买好截图发给他看。

铁肠先生终于答应。

“早点回来。”

“好。”


就当我想结束这通电话时,铁肠先生叫了我的名字。

“小姐,我不想怀疑你。你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就这样保持下去就可以。恶人由我斩除便可,你只要幸福地生活下去就可以了。”

“我会为世间所有善良奋斗,也想为保护你的幸福。”


我死死把手抠进沙发里,用平稳的声调说好。

咸涩的液体自眼眶涌出,模糊间我看见了他的眼睛。



9.

我确实有一瞬间想要放弃。但也只是一瞬间,数千个日夜堆叠出的恨意将我淹没,它迫使我握紧手中的刀将噩梦里的人一一斩杀。


已经是最后一人了,想必铁肠先生所在的部队也不会容许失败,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轻易地潜入目标的藏身之处,我为这份顺利感到不安。

踏入尽头的房间,我的预感被验证——铁肠先生和条野先生赫然立于那人身前。

条野先生率先开口说又见面了。

我朝他点头,从脊椎处拔出一柄日本刀。我不敢去看铁肠先生,死死盯着条野先生阖上的眼睛说:“请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他也拔出腰间的西洋剑。铁肠先生拔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的心沉了沉。

“拜托了,杀完他我就去自首。”

“反正你们抓住了也是杀死他,那不如让我来杀。”


他们的身后护住的人似乎认出了我是谁,疯疯癫癫地笑起来。

“原来是你啊,你父母当年可是我亲手杀的,到头来你却杀不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刺耳极了,像是用尖锐的指甲划过黑板时的声音,听得我作呕。

“想不想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是被我解剖大出血死的。”

一地脏器散落的画面在眼前若隐若现。


“你闭嘴。”我开始听不清自己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来。

铁肠先生挡住我的刀。

“你走开。”

“我会杀掉他,别把自己的手弄脏了。”他试图安抚我。

“你走开。”

铁肠先生格开我的刀,叫了声我的名字。

身体里的野兽被放出,我歇斯里地的举起刀吼着:“烦死了!你给我走开!”


失态只持续了一瞬,待我冷静下来想要继续谈判时,铁肠先生蓦然放弃进攻,他定定地注视我眼里闪烁着不明色彩:“除了复仇你还杀过别的人吗?”

“没有。”


“我明白了,那你去吧。”铁肠先生让出路,“不过要自首。”

“铁肠先生!”条野先生控制不住声音,上前阻拦我,然后被铁肠先生拦住。

“让她去吧。”

“回去罚死你!”条野先生气急败坏地说。


然后在他们的争执中,我将那个喋喋不休的废物的头颅一刀斩下。


血溅一地,我摸到脸上有冰凉的液体。


终于结束了。



10.

结束后我就遵守约定在两位的陪同下去自首了。

条野先生不善地盯着我,铁肠先生则摸了摸我的头,其手法跟撸猫并无区别。

“团子就拜托你了。”被送进牢房前我再次拜托铁肠先生,他认真点头。

“以我的剑起誓照顾好它。”


法院对外给我判了有期徒刑,因为我杀的人都是恐怖组织的骨干,除此之外根据调查我就是个标准的良好市民。咖啡店的店员们全员到场提供口述,希望能为我减刑。铁肠先生也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铁肠先生,还有另外几位穿同款军服的人也到场了。据条野先生的说法是全员到齐,为了看我。

“为什么?”我感到困惑,“各位都很好看,没必要专程来看我。”

“果然傻子配傻子。”条野先生留下不明所以的话转身离开。


对内,考虑到我的价值与我的历史行为,政府决定将我关押五个月作为观察期,如果我表现良好的话就派到异能特务科去做事。




令我有点意外的是,第一次来探监的人并不是铁肠先生。


“铁肠先生被处分了。”来者如此说道。是一个红发青年,穿着这个部队独有的衣服,他还牵了一个幼女,那个女孩子肆无忌惮地打量我,说我很有趣。

我对这些话不甚在意,只想知道铁肠先生具体的状况。

“小处分而已,那个臭小子应该承担的后果。”


“他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有,只是暂时降级限制人身行动。”立原先生回答我。




然后过了不久条野先生也来探过监。

“看到我很意外?”

“有点。”我点头,“我以为您讨厌我。”

“我是很讨厌你。”

“所以您是来嘲笑我的吗?”

“今天不是,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如果您明天来的话可以麻烦带点东西吗?”

“喂。”条野先生有点不耐烦地叫我名字。

“您请。”

“你为什么要把住所和咖啡厅安排得离我们基地这么近?”

“方便自首。”我诚实回答。

“哈?”

“因为如果离得远过去会很累,在这边的话直接走过去你们就会把我塞到车上送来监狱。”

“你在开玩笑吗?”条野先生沉默半天,以手扶额。

“没有,我是认真的。所以您可以帮忙带东西吗?”真挚地看着他。

“不可以,去找铁肠先生。”

“好吧。”




因为铁肠先生前期被限制行动,来探监次数最多的就是被他拜托的立原先生。每次立原先生来都能带来关于铁肠先生的消息,透过只言片语我努力拼凑出铁肠先生的状况。

后来某一天立原先生突然跟我说起了团子,我愣住。

“就是你的橘猫。”他提示我。

“很久没有听到有人提起这孩子了,它还好吗?”

立原先生露出古怪的表情,迟疑一瞬说很好。

“就是长胖了,现在铁肠先生每天监督它锻炼,还喊加油。”

他比划了一下大小:“当初进来的时候还是小小一只然后就被铁肠先生喂胖了。”

我想象了一下团子的尺寸,对立原先生说:“麻烦帮我转告铁肠先生,要他别给团子喂猪饲料。”

“…你是认真的吗?”

“吃正常的猫粮应该不会长成那样?”我迟疑地问。

“…应该不会,可它的主人是铁肠先生。”




再后来铁肠先生带团子来看我时,我一时间没认出那是我的猫。

铁肠先生来看我的频率挺高的,他每次结束会面前都会告诉我下次什么时候来,然后带上真的胖成团子的团子来看望我。

他的话仍然不多,但只要能跟他共处一室不说话也很幸福。自从摆脱噩梦后,在监狱中一点点回忆过去,我才恍然发现铁肠先生在我心中的分量如此之重。



11.

出狱那天铁肠先生就在门口等着我,眼神灼灼地盯着监狱长看得对方冷汗直流。

钥匙转动锁芯发出咔哒的声响,下一秒铁肠先生就推开门捉住我的手腕。

慢悠悠地走出监狱,我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转头看向他。


“铁肠先生。”我叫住他。

“每次见到你我的血压就会上升心跳也开始变得不规律。”

“我也是,”他脸上流出困惑,“我们这是生病了吗?”


“不是的,这是喜欢。”我不自觉握紧手撞进他澄澈的眼睛里,他的瞳仁里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

“我喜欢你,铁肠先生。”


铁肠先生愣住,而后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我也喜欢你。”



PS:

某位路过的不愿透露姓名的白发先生:好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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